白蠟之淚 (姐弟骨科 1V1)_《那一夜,耶穌閉上了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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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耶穌閉上了眼》 (第1/2页)

    

《那一夜,耶穌閉上了眼》



    曾經,我總認為神閉上雙眼,

    是因為祂不願見世間之苦。

    祂的嘴是如此地沉默,安靜得讓我誤以為——

    祂不語,是默許;祂不動,是赦免。

    但祂的沉默,並不是寬恕,

    而是不願見到我墮入慾望的地獄,

    不願責備我的無知。

    而我,卻選擇在此時,睜開了慾望的眼。

    1.

    夜晚靜默地如逐漸冷卻的聖油,沒有翻騰的刺痛,也不會有任何留下醜陋疤痕的機會。昏暗的燭光照映在牆上的耶穌像,祂正闔上雙眼,彷彿在默許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那扛在雙肩之上的十字架沉重無聲,祂替世間扛起了一切罪責的證明,也像是在提醒著:世間,和正走下樓的少女,他們的一生,不過是一場從未停止的告解。

    莫琳·奧·布利南正光著雙腳沿著古宅的石階走下,缺少了鞋跟敲擊的聲響,總能讓她的心平靜了一點,像是她正從一場荒誕的夢悄然退場。她手中的油燈正晃著火光,有些顫抖的手顯示著她的躁動,塔伊格的房間半掩,在昏暗的角落透出一絲光線,那微光讓她懸著的心稍稍地放下了——這也表示今天的塔伊格也正在等待著她的到來,但她還是站在門口,從門口的縫隙窺見:塔伊格正拿起一支被刀削數次的素描筆,靜靜地坐在地毯上,在手中的素描本上描繪她的身影。

    「塔伊格。」她低聲呼喚,語調平靜地幾乎毫無起伏。塔伊格的手稍稍頓了一下,卻選擇默不作聲,繼續完成手上的作品,莫琳原本不打算干擾到他,但在她欲轉身離開之際,塔伊格卻忽然開口:「你還記得我們在修道院學會告解的日子嗎?」

    莫琳的身體僵了一下,塔伊格的聲音非常乾淨,卻低啞地如同燭芯滴落的蠟淚。

    莫琳並未回覆他的問題,反而是推開了他的房門,她白皙的小腿正好碰觸到他腿邊那條舊花呢毯的邊緣,她瞥見了倒臥在角落處尚未燃盡的白色蠟燭,長度跟她的小指一樣,正好是蠟燭燒到半截的長度。她永遠記得,這根蠟燭是她替亡母所點燃的第一根蠟燭,是她替靈魂歸返天主所點燃的聖光。

    「那天,我沒有誠心懺悔。」塔伊格抬起了臉,目光如同神父將聖體碰觸她唇邊時,所留下的涼寂和燒灼,莫琳輕聲地呢喃說道:「塔伊格,你不用懺悔。」但這聲音飄渺地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她明白,此時他們都在彼此面前說謊。

    ***

    這棟老宅,如今成了她和胞弟的棲身之地,孤立在修道院北側的丘谷——那座修道院,早在百年前由聖人之名建立,如今卻剩下斑駁的聖像和晦暗不明的彩色玻璃見證過往,但它依舊座無虛席,憑藉著聖徒們的虔誠和修女們的悉心維護。

    自他們的母親在那場大饑荒死去之後,他們的父親從此遠赴格拉斯哥工作,留下姐弟二人倚靠在長滿青苔的石牆共存,修道院的修女聽聞此事之後,便會向年幼的莫琳和塔伊格送來糧食和衣物,也會讓年幼的他們跟著修道院的姐妹們一起研讀聖經,陪伴他們度過每個四季和節日。也因為這樣無私的撫育之下,讓莫琳逐漸立下誓言——成為修女,成為走遍這世間的祈禱者。而塔伊格,則與其他孩童截然不同。當其他男孩在草地揮舞棍棒扮演英軍和義軍的戲碼時,塔伊格的視線總是停駐在瓦屋的影子、秋日的落葉,或是jiejie脫下手套之後,那光裸、纖細的手指。他的畫冊總是泛著黃,但那筆尖所留下的雛形卻乾淨、鋒利,曾有一位在教堂拜訪的藝術家無意瞥見他的畫,低聲讚嘆:「這孩子並非在描繪,而是在沉默裡禱告」。

    在莫琳持續虔誠地低唸聖名,還有塔伊格不斷描繪她身影的日子裡,歲月如同河流般,悄無聲息地流逝,他們就這樣,在聖母和聖子的注視下,陪伴彼此走過十年。

    來自格拉斯哥寄來的信件總是稀疏,父親的字跡是如此地潦草,如夜晚在火光之下盤旋的黑蛾——匆促、焦慮,又找不到歸途。信中總是寫滿了對他們的愧對和自責。而那些裝滿銀幣的袋子,顯然早已被翻找過,留給他們的,充滿了污漬與疲乏的氣息,是虛偽的施捨,甚至連一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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