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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2/5页)
那刻夏忽然想起某一年, 他獨自去偏遠研究站,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做記錄。 那裡太靜,連風聲都是低語。 當他把傳感器埋進雪裡,整片荒蕪的雪景中, 只有自己孤獨的心跳聲。 那一瞬他竟然覺得自己也就如這枚傳感器一樣, 是個無比冷漠的處理數據的機器。 也是這時才意識到:人若太久沒與其他人接觸,就會懷疑自己是否還是人。 那刻夏在研究室,手裡捏著一張剛收到的匿名信。 紙張經過處理,無法提取指紋,甚至有股刺鼻的藥水味。 他看過太多這種不留痕跡的東西,熟悉得如同實驗室每天拋棄的樣本。 信上只有一句話—— 你還剩幾根肋骨能斷? 那一瞬,世界仿佛靜止。 只有心跳,像錘子般敲著他的耳膜。 那刻夏沒讓白厄和萬敵知道。 不是因為他不信任,而是—— 不願讓兩位Alpha知道,他早就習慣這些威脅。 他怕白厄眼裡出現深深的哀傷與疼惜。 怕萬敵低頭吻他手背時,那唇角沾染了怒火。怕好不容易縫補起來的日常一片一片崩裂。 怕一旦說出口,就再也無法假裝自己沒事。 於是教授躲進浴室,把那封信丟進冷水裡, 看著墨漬慢慢擴散,彷彿某種抽象畫裡的陰影之花。 那刻夏的胃猛地縮緊。 他忽然想鎖上門,像當年一樣蹲在小小的空間裡數呼吸。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教授?你還好嗎?」 是白厄。 那刻夏吸了吸鼻子,冷靜得過分:「我沒事。」 門外沒有再多問,也沒有試著推門。 只是耐心等著。 然後,是萬敵的聲音,像打火機在指節上咔地彈出火星。 「阿那克薩戈拉斯。你若說謊,我可要進來抓你了。用我那種方式。」 「哪種方式?」 「你知道的。會讓你叫得很舒服,讓整層樓的人都記住你名字的那種。」 那刻夏終於失笑。 他忽然意識到,這兩人配合得極有默契—— 一個從理智邊緣逼近,一個用情欲誘惑他投降。 教授開了門。 站在燈光下,睫毛還帶著濕氣,額角有滴冷汗未擦。 白厄一眼看出端倪:「哭過。」 那刻夏沒有否認,只是自顧自地走去洗手:「我只是有點怕。匿名的恐嚇信,不會是最後一封。」 萬敵走上前,一手從背後摟住那刻夏的腰。 另一隻手則慢慢滑進他襯衫縫隙,像是要尋找某種脆弱的印記。 「讓我抱一抱,你害怕的對象在哪裡?來,國王幫你解決。」 那語氣過分溫柔,過分可怕。 像是百獸之王舔拭幼崽額角的同時,已在腦中列出一整排必須處死的敵人。 「你們還能為我做多少?」那刻夏低聲問。 白厄擒住他下巴,吻了上來。 不是戀人間的溫柔之吻,而是伴侶的預演,是佔有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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