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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柳腰轻(中) (第2/2页)
今后该走哪条路?难不成真就一辈子做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蕙宁笑了笑,自家相公还是需要自家娘子的袒护:“我想他有自己的抱负,也有一番天地,只是他不说而已,不急。我也会陪着他,一起谋划的。” 吴祖卿凝视她一瞬,终是点了点头,笑意里掺杂着些微的感慨与怜惜,缓缓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却温暖:“好,外公信你。你从小稳妥聪慧,有你的主张,自己的家,你自然也能打理好。”说着,他从案几上抽出一张纸来,边递边道:“这是我替你拟的几位教书先生的名单,个个有家学渊源、人品稳重。你拿回去与你公公婆婆商量着看,别在这等事上出差错了。” 蕙宁双手接过,语气恭谨中带着亲昵:“多谢外公体贴。” 吴祖卿摆摆手,像是说起了最寻常不过的事:“外公不帮你,还能帮谁去?” 黄昏的天光浅浅地铺在窗棂之上,屋内的灯火早已点起,光影间,温情宛然。二人本打算留在吴府用了晚膳再回,怎料这时便有吴府小厮匆匆进来回报,说国公府那边派人来了,好像是有点要紧的事儿,要他们夫妻二人即刻赶回去。 来禀报的是赵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吴祖卿顿觉情形不对,当即沉声道:“事急就先回吧,反正离得不远,你们随时都能来。” 温钧野与蕙宁不敢怠慢,草草告辞,立刻登车回府。夜风冷冽,马车在雪泥中辚辚而行,仿佛也察觉了气氛紧张,一路无声。 到了国公府,厅堂只开了一扇门。火盆燃得旺盛,暖意未散,却压不住那室内沉沉的气息。赵夫人正襟而坐,神情铁青,一双眼睛似要将人穿透,连那一向含笑的嘴角,此刻都绷得紧紧的。 堂下地砖冰凉,一名少女跪伏在地,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肩头半露,像一朵被风雪碾碎的落梅,泣不成声。正是前几日方被安置在偏院的表小姐。 她的父母——两位表舅与表舅母,此时也在场,二人脸色极其难看,像是羞愧,又像是怒不可遏,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孤注一掷的喜色。 蕙宁与温钧野对视一眼,心头已有几分猜测。两人未敢贸然发言,只悄悄与赵夫人身边的嬷嬷交换了几句,这才听清原委—— 原是今夜温钧珩因年节繁杂之事,再加上妻子生病,独自歇在书房。未曾想这位表小姐竟趁夜以“送果子”为名,径直进了书房,不知如何纠缠拉扯起来,等下人闻声赶去时,只见她衣襟凌乱,带子松垮,白生生一截肩膀露在外头,甚是尴尬。 温钧珩当场气得面色铁青,差点要动手,还是小厮死死拉住他,才未闹出更大的祸端。 听到这里,蕙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温钧珩是个寡言的人,性子沉稳,素来最讲分寸,而且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妻子,如今竟会气得动手,可见此事绝非无风起浪。 果然,表舅舅得知实情后,当即破口大骂,扬手便给了女儿一记响亮的耳光,骂她是不孝之女、丢人现眼,打得表姑娘像一朵逶迤在地的蔫花,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要不是看在祖上情分,今日就把你活埋在雪地里,就算我不曾养过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蕙宁自小长于书香门第,父母和外祖父那里都没有类似的情况,表哥也是洁身自好,到现在也没定下心来,故而从未亲历这等家门风波。厅中一地的沉默与哭泣,仿佛压得空气都凝滞了。她与温钧野虽是新婚小夫妻,这等情势下也觉进退维谷。 温钧野斜倚在一旁,眉眼冷冷,神色早已沉似寒潭。方才那嬷嬷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轻哼了一声,目光扫向屋内那几人,冷峻中带着些许厌烦。 嬷嬷贴近蕙宁,声音压得极低,却急切中透着几分担忧:“三少奶奶,如今您掌家,虽是大爷房中的事,您也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夫人方才气得直抖,我是怕这事闹大了,真有个好歹……这表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小,做出这等事来,实在……实在不像话……” 温钧野嗤笑出声,眸中冷意一闪:“不就是不守规矩?拖出去打上一顿便罢,哪来那么多事?” 嬷嬷面色一变,连忙低声劝着:“三少爷,这打是万万使不得的。毕竟她是夫人娘家的姑娘,若真伤了颜面,怕是不好收场。面子上,总还得留三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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