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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我怎么放心让他送? (第3/3页)
辉,才惊觉忘记了吃饭,她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课余接踵而来的学术讲座、普法活动、媒体邀约,像无数根细绳紧紧拉扯着她,把日程表填得密不透风,让她喘不过气来。 很多时候,姚乐意都觉得自己就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备课、科研、社会活动间连轴转。而周转房里漏着水的花洒早就在这些忙碌的时光里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可怎么是他送她回的? 她明明记得在酒吧散场时乐滢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贺成禹勾着她的肩膀笑说“姚教授今天破例喝这么多”,连小区门口的路灯都该是暖黄色的—— 可此刻撞进鼻腔的,却是方柏溪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混着周转房浴室里潮湿的瓷砖气息。 花洒的水流在金属管道里发出暗哑的嘶吼,时急时缓的水线在浴缸里砸出凌乱的水痕。 方柏溪盯着阀门上渗出的细流,指腹触到橡胶垫老化的纹路—— 这是他第三次在姚乐意住过的地方遇见需要修理的物件,有一次是在姚乐意母亲姚北北的老房子厨房漏水的水龙头,再一次是在他们方家的老宅里,她房间里摇晃的椅脚。 残留的酒精在姚乐意血管里蹦跶着制造错觉,她盯着方柏溪的背影,突然发现记忆像浸了水的纸巾般层层剥落:贺成禹扶着她下车的画面里,不知何时多出了方柏溪接过她手提包的动作;乐滢拍着她后背说“那你们到家告知我们一声”时,背景音里分明有方柏溪低低的“放心,回去我给你们消息”。 原来那些被她当作幻听的片段,此刻正随着花洒漏水的滴答声,在脑海里拼凑出完整的拼图。 “你都有工具,搁着专门等我?”方柏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夜色里特有的低哑。水汽氤氲,浴室里闷热又潮湿。 姚乐意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仅裹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脚底与瓷砖触碰,丝丝微凉瞬间蹿遍全身。而方柏溪不知从哪里拿到工具,已经又跨进浴缸里,自然又熟稔地按在花洒的缺口上。 刹那间,时光仿若倒转,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场景,他专注地帮她修理物件,彼时两人间流动的微妙情愫,此刻又在狭小的浴室里悄然蔓延。 她抬眸,见他半跪在浴缸里,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工具,专注修理着滋滋冒水的水管,水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打湿了衬衫领口。 她裹着浴巾站在一旁,视线不自觉被他认真的模样吸引。 忽然想起下车那会,自己踉跄着差点撞到车门,是方柏溪及时扶住她的腰。 那些本该被酒精淹没的细节,此刻如退潮般露出真容:原来从贺成禹说“柏溪可以照顾好”开始,她就默认了这个人成为护送她回家的使者。而她所谓的“印象”,不过是醉酒后选择性遗忘的借口。 脑袋昏昏沉沉,酒精的后劲还在作祟,姚乐意望着方柏溪忙碌的背影,心里不禁泛起嘀咕:“可我什么时候放心让他送我回屋?” 记忆像被雾气笼罩,酒吧里的喧闹、朋友们的笑闹声还在耳畔回响,可从酒吧出来后的片段却断断续续。 她努力回想,只记得贺成禹拍着方柏溪的肩膀说“交给你了”,自己当时竟没一丝抗拒,默许他一路搀扶着自己。 难道是因为那些相处的瞬间,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与体贴,早已在心底种下信任的种子?又或是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疲惫的自己本能地想寻一处依靠,而他恰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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