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饰 19 窃取 (第2/2页)

绪。

    他的尾巴紧紧缠绕着她，冰凉的鳞片摩擦着她温热的肌肤，一圈又一圈，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又如同唯一可以逃离深渊的蛛丝，充满了占有和不愿放手的执拗。

    辛西娅完全沉浸在自己对快感的追求中，对他的情绪毫无察觉。

    她只是凭借本能回应着，用身体的敞开和接纳来祈求慰藉。

    但在情动的间隙，在那被顶撞的刹那，她的眼神会有一瞬间的失焦和空洞，望着无尽的黑暗，仿佛灵魂的一小部分抽离了这具正在激烈交合的身体，模糊地感知到了某种不祥的阴影悄然迫近。

    这感觉让她恐惧，于是她在他的怀中埋得更深，发出细微而可怜的呜咽。

    高潮来临得猛烈而沉默。

    没有名字的呼唤，没有爱语的倾诉。

    他们不约而同地紧紧拥抱住对方，将脸深深埋入彼此的肩窝，仿佛那是唯一的庇护。

    剧烈的喘息和心跳在黑暗中交织，分不清彼此。

    过量的快感带来的疲惫令辛西娅失语。

    情潮褪去之后，她就陷入了昏沉的睡眠，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激烈都只是一场幻梦。

    莫拉卡尔却也没有温存，没有如往常一样，给予她一个吻。

    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没有松开。

    怀中这具身体对他有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即使在睡梦中，她也勾着他的胳膊。

    过去的时日，他很享受她这样的依赖。

    这证明她正褪去了一直以来强作的心防，而他也离她的心越来越近。

    但这份依赖此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可能放弃她。

    这个认知从未如此清晰。

    他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抽身，但手臂依然环着她。

    由他亲手编织的黑暗，无法阻止他的目光清晰地描绘她的睡颜。

    亚麻色的长发被汗湿，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嘴唇微微肿起，长睫垂下，掩盖了那双总是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翡翠色眼睛。

    他的指尖，那尖锐的利爪，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空隙，虚虚地、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眉眼轮廓，她的鼻梁，她的唇瓣。

    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又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挣扎。

    思考从未停止。

    如何做才是对她最好？

    隐瞒能持续多久？

    告知真相的后果他能否承受？

    又该如何将她可能出现的极端反应引导向相对安全的轨道？

    如何才能……真正地、永久地留下她，保护她，而不让她被痛苦吞噬？

    他找不到完美的解答。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聆听着她平稳的心跳。

    窗外的风都似乎因此而窒息，没有半点声响，连树叶摇晃，夜枭啼鸣，都一并消失。

    这一夜，对他而言，注定无眠。

    黑暗散去，月光洒在了屋内。

    北地的夜即使在夏季也会透着些寒凉，辛西娅收紧了手臂，往他的怀中缩了缩。

    半精灵的睡眠，实际上是不会失去全部意识的冥想，然而她却像是人类一样，失去了所有的警惕。

    只因为，他在身边。

    这样的夜晚常常会让人的脆弱悄然而生，莫拉卡尔曾觉得这是人类情感过于丰沛的结果。

    但此刻，他竟也无端想起了不久前，仲夏的某个午后，辛西娅也是这样困在他的拥抱中时，抱怨他的体温太高。

    那时还发生了什么？

    莫拉卡尔回想着。

    她抬头望着他，眼眸被穿过树叶间隙的光斑映得剔透，如同一池春水，漾进他的心间。

    她说，等到了冬天，她要睡在他的怀里，会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