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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城】生命 (第2/11页)
心情。 他单手把杜城头部按下一些,叼住了嘴唇蹂躏,开始角力,谁都不愿示弱,被舌头野蛮地撞击挤压回怼后,他手指放松,又去紧握住那个肩头借力,留着一口残液的罐子砸落地面,咕噜噜地滚。 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本能,地板湿漉漉的,他踩着,抱着,呼吸都是一股粘腻的热气,明明春天还没过去呢…… “痛跟我说,”他强行按住自己的破坏性,分出一点给理智,察觉手下肌肤绷得很紧,凭着经验让指节继续往下深入,“我们不急……” 荒唐总让人快乐,即使副作用颇多,事后还有数倍的后悔,比如在地板上醒来。 阳光从没合紧的窗户斜撒,尘埃飘飘荡荡,像金色的海洋雪,身边已经空了,闹钟在卧室幸灾乐祸地跳响:“沈翊呢?沈翊呢?” 杜城家是典型的三居室,卧室自带卫浴,另外有一个独立卫生间,他从地面爬起,去找手机,顺带拿上衣服进大卫生间冲澡,杜城肯定在用卧室那个打理自己。 甫一踏入,水声果然淋淋沥沥,他打开衣柜,选了淡蓝的外衫,又看了旁边不过占据三分之一的黑棕灰色系,都是实用耐脏耐磨款。 前几年不常穿的正装好歹有些浅色,他提了条牛仔裤把手机插进口袋,带着汗衫内裤袜子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走进卫生间,思忖着给杜城添置几件不一样的。 对着镜子打量了脸庞片刻,他低头洗漱,在脑中复习教案,今天要鉴赏的画来自一位墨西哥国宝级画家。 弗里达.卡罗。 毫无疑问,她是英雌,伟大热烈的生命,在命运汹涌澎湃的巨浪下逆水横刀的悍勇者,玫瑰盛开得太短暂,用来赞美她远不够格,她是墨西哥的瑰宝,骄傲,是人类灵魂里顶流光溢彩的一个。 十八岁的车祸让她颈椎碎裂、锁骨骨折、肩胛骨脱落、脊柱断成三段、肋骨折断两根、骨盆三处碎裂、钢筋贯穿yindao受了严重内伤、右腿断成十三截,车上人带的金粉撒在她身体上,她仿佛一个从战场归来的破损神袛。 这样惨烈的伤势使她后半生饱受折磨,同样也是她艺术的起点。 她为自己的痛苦找到了一条出路——作画。 在包裹自己身体的石膏上,在能活动后支起的画板上,重返外界并不是一件易事,但她拄拐回去了,在建筑工地上和彼时婚姻刚刚破裂的迭戈.里维拉重新建立联系。 她说此生最大的两个事故一是这场车祸,二是遇见迭戈·里维拉,他们同样积极地支持共产主义,同样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家。 他们是同志,朋友,师生,但迭戈·里维拉唯独不能当合格的丈夫,多次的出轨和不忠让她也找寻新的激情。 在异国他乡,他们出名,她流产;局势动荡回国,直到她的姐妹和他混在一起,她离婚,过了几年又复婚。 身体每况愈下。 “你感觉疼痛吗?”同名传记电影里,老者如是问。 “我不能再告诉你什么了,我曾经被打断,重接,再重新矫正很多很多次了,我就像个拼图玩具……不过我现在很好,随着时间流逝,我们能忍受的程度远比我们想象要大……” 至少32次的大小手术让这刚强的人在油画布上铺开了关于痛楚的庄严诗歌,残酷,现实,色彩斑斓。 她的自画像很多,但逝世前最后画的一幅画是几个切开的西瓜,墨西哥文化中,它寓意着死亡,最靠前的一瓣瓜瓤上写着一行字: VIVA LA VIDA(生命万岁) 如此鲜艳。 杜城拿着剃须刀,刮下,发出嘶声,镜中映出一点鲜红,沁润皮肤。 他不习惯电动剃须刀,总觉得古怪,太匀称,手动的非常简陋,拧上就用,但换刀片莫名给他一种换弹匣似的感觉。 按压止血后,他刷了牙, 走出去,等沈翊。 附近店铺吃了早餐,沈翊在车上合眼,车程并不长,很快到达目的地,阳光很好。 “下课见。”沈翊被叫醒,眯眼把安全带解开。 他看见细弱的睫毛抖着,鬼使神差侧身伸出手盖住了爱人的脸,食指中指无名指对应着左眼眉心和右眼,呼吸喷洒在手心中。 掌心压抵住鼻梁,手指在眼周眉骨额头下部巡回,也往下摸到颧骨,大拇指侧边扫到下颌附近的小绒毛,有点糙,指下的眼皮多软嫩,明明是干燥的,却好像有种微弱的黏性,如果用力,这双眼睛失去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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